詠觀天地

眼裡的依戀是你

（6）

稍早，父親要人傳話給自己：

『放棄那些無謂的尊嚴，繼續進行實驗，否則別怪我去除阻撓研究的東西。』

該不會……他把姐綁走，想逼我就範……

左漛颶來到地下室，打開暗門走下樓梯。

「你果然來過這裡……」

一見到他，在玻璃槽前操縱儀表板的父親面目猙獰。

一個周圍是玻璃牆的大房間內放了許多台子，每座台子上面都有人，全都陷入昏迷。他們被五花大綁，口中也塞了布條。

少年發現晃熾璉正是其中之一。

「姐！」

姐果然在這！我要趕快救她出去！

他著急地握緊拳頭，東張西望。

少年正在想辦法時，嘴臉險惡的父親步步逼近：

「你是不是看到那些實驗動物就起了不必要的同情心？這些藥是必要的！沒有實驗動物的犧牲，全人類哪能享受這些新藥帶來的便利性？現在終於進行到人體實驗階段了，我讓你朋友也成為其中一分子，你該為她感到高興！哈哈哈哈哈！哈哈哈哈哈！」

這不是自己熟知的父親……內心百感交集的少年節節後退。他內心雖明知無效，卻仍試著請求：

「爸……爸爸，放她走好嗎……」

「也不是不行。」

左漛颶聞言喜出望外，但笑容又瞬間凍結。

「她是不是有一個弟弟，讓弟弟來代替她也可以。」

他現在才知道，心的溫度可以到達零下。

耳朵只聽得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。

「喝啊啊啊！」

崩潰的少年抄起掉在腳邊的椅子砸過去。

「呼……呼……」

驚魂未定的左漛颶定睛一看，發現自己成功擊中父親，對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。

「爸……爸爸！」

雖然對方只會利用自己，還做出這些傷天害理之事，他仍一個箭步衝上前，關心對方的傷勢。

「呼……」

發現父親還有呼吸，少年落下心中大石。然而，更擔心好友的左漛颶想趕快救出晃熾璉，便立刻來到玻璃房間外。

椅子砸中人的觸感還留在手上。

「姐！」

他以顫抖的雙手操作房間外的面板，欲打開門放所有人走。

「嗶！」

玻璃槽的出入口應聲開啟。他欣喜若狂，正想進去解開繩索時，後腦挨了一記重擊。

「唔……」

「哎呀……教授真不耐打……」

意識遠去前，他聽見這句話。

是誰……

黑暗席捲而來。

醒來後，他動彈不得。

左漛颶發現自己也被五花大綁，但不是綁在台子上，而是一旁的柱子上。

幾名穿著實驗衣的研究員正在為所有被迫受試者注射藥物。

「姐！姐！」

輪到晃熾璉了，少年不顧一切地大喊；已甦醒的少女望著他，哀戚的雙眸流下淚水，口中的布條讓她說不出話來。

姐是在叫我快逃……？

我怎麼可能自己逃走！我一定會救妳！

「救命啊！快來人！救命啊！」

左漛颶扯開嗓子大喊，希望外面有人聽見求救聲。

「沒用的，這裡是地下二樓，而且是隔音空間。你就算叫破喉嚨，也不會有人來救你。」

一名黑衣男子走近他訕笑道。

少年看著眼神中充滿恐懼的少女，再度扯開喉嚨瘋狂大吼：

「救命啊！快來人……」

黑衣男子在他口中塞了布條。

「吵死了，安靜點好嗎？」

發不出聲音的他拚命掙扎，卻徒勞無功，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。

他掙扎累了就睡著，醒來又繼續掙扎。不知過了多久，這期間只見研究員一直在觀察被迫受試者，並不時注射藥物、抽血檢查。

我該怎麼辦……可惡！我要小噗等我，他等這麼久一定很著急！希望他已經去報警了！

少年只能祈求上蒼讓警方全數出動，一舉搜查這棟屋子。

====

作者的話：

左漛颶：「破喉嚨~破喉嚨~」

作者又透露年紀了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