詠觀天地

直教人生死相許

（1）

「轟隆！」

憫世117年。窗外下著雷雨，正代表屋內男女的心情。

「你知道……咳！咳！」

女子呼吸急促，男子欲走還留，緊握住她的手：

「我知道！我都知道！妳不要講話！」

女子流出鼻血，男子放開她的手，轉身欲離開：

「我不能再待下去了，我非走不可……不然妳……妳會死的！」

「你走了……我還是會……想你……想到我死……我希望……你可以陪我到……我閉……眼……」

男子緊皺雙眉，回到她身邊，緊緊抱著她逐漸轉涼的身體，吻著她的額頭。

「不要走……不要走……」

「我愛你……」

氣若游絲的女子吐出最後幾個字，抓住他的雙手無力地垂下，雙眼卻仍睜開。

男子默默流淚，接著嚎啕大哭。

「為什麼丟下我！為什麼！」

他用力搥牆，哭到幾乎無法呼吸。

「妳回來！沒有妳……我怎麼辦！」

他吻著女子的臉龐，淚水不停落在她臉上。

「妳等著……我馬上就去陪妳！我的愛……絕不比妳少！」

哭了不知多久，男子口吐鮮血倒下。

「我、我來了……」

他用盡力氣抱住女子的屍首。

『一間公寓發出惡臭，鄰居報警後警方破門而入，發現一對男女的屍體。鄰居表示，他們是一對情侶，非常恩愛，常看到他們膩在一起。專家表示，兩人極有可能是愛死病患，呼籲民眾多加小心，不要談戀愛，如果真的和別人陷入情網，一定要保持距離，相處時間不可太長，以免自己和對方喪命，害人又害己……為您播報下一則新聞……』

「無聊。」

男孩關上電視走到廚房，打開冰箱倒了杯冷飲。

兩人相愛並相處超過一定時間就會發病，「愛死病」顧名思義就是愛到死，愛得比較多的一方更早死。因此，大多數孩子都是借腹、借精生下的。而孩子生下後，則統一由訓練良好、無情緒起伏─也就是沒有愛與其他情感─的寄養家庭養大，而且一戶限養一個孩子。

「我看不是愛到死，是蠢到死吧，明知會發病還去愛人，到底有沒有讀過書啊？」

男孩以憎惡的語氣自言自語。

養父母不帶任何情緒，就算他對他們說這些話，他們頂多點個頭，完全不發表任何看法。在這冷冰冰的家庭長大，男孩完全不懂「愛」是什麼。

餐桌上的話題非常稀少，大多時候都只有電視的聲音。

這天，養母難得開口。

「聽說三樓之八的先生死了……」

「怎麼死的？」

養父附和。

「看起來很像愛死病。」

「那太太呢？」

「太太沒事。」

「所以先生比較愛太太嗎？」

「我還聽說三樓之九的太太也死了。」

「也是愛死病？」

「是啊。」

「所以他們搞外遇啊？」

「可能吧。」

「………………」

餐廳再度籠罩在寧靜當中。

男孩是高中生。這年紀的孩子已開始著重外表，愛打扮，但此舉並非為了異性，而是為了自己心情愉悅。

「嗨！小左！」

上學途中，好友由身後拍打他的肩膀，他轉頭一看，皺眉說道：

「阿官，你也太誇張了吧，是要去當男公關嗎？」

好友從褐髮改染成一頭紅髮，原本只有三個耳環的雙耳，如今共戴了十六個耳環。

「其實……我昨天在打工的地方，遇到一個漂亮姐姐……」

「什麼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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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的話：

奇怪的設定XD(自己說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