詠觀天地

水能覆舟亦能載舟

4

「那……維持全部切斷會有問題嗎？」

務釔禪緊張地問道。

「母親是因為負債，自己的戶頭無法存錢，才會使用你的帳戶對吧？」

「沒錯……」

他給她肯定的答案。

「如果維持切斷，你就無法接受母親的提議，你們的心結不解開，雙方的摩擦只會越來越大。」

「我……」

他低下頭。

『媽哭了。』

想起妻子說的話，他一陣心痛。

「我也不希望我媽傷心……可是……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……」

「只要重新連結正數的財產就好了啊！」

聽見蕾可的提議，他大吃一驚：

「可以這樣嗎！？」

「可以啊！既然可以切斷，也一定可以重新連結。」

務釔禪十分心急：

「要怎麼做！？」

蕾可吸了一口菸：

「你知道母親愛你對嗎？」

「我知道……」

他垂下眼簾點頭。

「媽媽要給你錢，就是因為他愛你……那些金錢代表她對你的愛……」

「她對我的……愛……」

香菸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顯眼，務釔禪眼角滲出一點淚水，他假裝咳嗽，轉過頭擦掉。

「只要這樣想就可以了，相信之後你會慢慢改變，不再這麼堅持。」

「就這麼簡單……？」

「對。」

他張口結舌，一時不知該說什麼。思考了許久，他覺得自己好像不再那麼排斥使用母親的錢了。

「謝謝妳，我……咦？」

金髮女子不知何時失去蹤影，他東張西望，四下沒有半點人影。

「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呢……」

他搔搔頭。

「難道是我沒聽見嗎……這樣好像很沒禮貌……」

覺得自己似乎不再那麼想抽菸，他把剩下的菸丟進超商門口的垃圾桶，乘著夜風吹著口哨踏上歸途。

蕾可就站在超商門邊，手中捧著一團粉橘色的光球，放入身邊年長女性的袋子裡。袋子發出光芒，整個星球也是。

回家後，太太聞到菸味果然發了一頓脾氣，但知道他心情不好，也沒再多說什麼，只早早催促他去洗澡更衣。

隔天，三人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，照樣過著平時的生活。

小卉因婆婆的請求又私下勸了他。

「我知道，我有在想……等找到房子我會去跟媽說。」

他把遇到蕾可的事告訴心愛的女人，她也覺得不可思議。

「蕾可是不是會讀心術？」

「可是……我根本不知道是因為小時候把媽的錢全部切斷的關係……」

「也對……嗯……真神秘……」

兩人搜尋了一下，沒找到任何有關的消息，時間一久也忘了。

幾個月後，三人一起看完房子，決定買其中一間。

「總算找到理想的房子了！」

「是啊，不枉費我們做了這麼多功課！運氣也算不錯！」

夫妻倆有說有笑，長者卻愁眉不展。

回家後，她吞吞吐吐地向兒子提起：

「小禪……你們錢夠不夠付頭期款……媽這邊有……不夠要說……」

她低下頭，擔心兒子又跟上次一樣生氣。

「嗯……我們打算買車，所以可能不太夠……不然車的部分請媽幫忙好了……」

聽見兒子的回答，騫蒨驚訝地抬起頭，看見對方的笑臉，她哭著擁抱自己目前唯一的骨肉。

====

作者的話：

務釔禪=(厭)惡遺產